BG戦士 | 三次生活忙碌中

「仁王BG」烟草与肥皂泡 chapter.02

04


远野再次见到仁王雅治,是在教学楼后方的灌木丛边。


那天的英语课是在多媒体教学楼上的,课后抱着课本返回教室的路上,看到了盘腿坐在灌木丛边逗弄流浪猫的仁王雅治,身旁的空地上放着一盒牛奶和几个便利店面包,其中一个包装是撕开着的,应该是刚刚掰来喂猫了。


穿着和大家一样的墨绿色校服,毫无破绽地混迹在中学生的校园里——狐妖本就擅长幻术。

即使已经确认了对方是如假包换的人类,但远野脑海中依旧会不自觉地将他和狐妖的形象联想到一起。


很快仁王就注意到了站在几米开外的远野,将怀中抱着的三花猫放回地上,笑着向她挥了挥手。


远野走上前去,心里盘算着叫出他的名字让他大吃一惊,但对方抢先一步开口了:“诹访同学,去上英语课了呀。”


“你……”,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的。


仿佛是看穿了远野心目中的疑惑,仁王雅治朝着不远处的布告栏扬了扬下巴:“成绩很不错噢,诹访同学。”


布告栏上贴着上次月考年级排名前10的学生的学生证照片、姓名和各科分数,远野赫然位列第3名。


自己费尽心思偷用学生会电脑才获取到的信息,对方轻轻松松就知道了,这让远野内心生出了些许“输了”的挫败感。


“大学这么闲的吗,仁-王-雅-治学长。”咬字清晰地回击。


仁王雅治挑了挑眉,脸上浮现出“有一手嘛”的表情:“这个嘛,等你上了大学就知道了。”


预备铃声响起,仁王雅治从身旁拿起一个面包轻轻扔向远野:“下节课快要开始了,优等生不会迟到的吧。”


接住面包,远野小跑着往教室奔去。进入教学楼前一刻,她忍不住回头望向灌木丛——那里没有猫,没有牛奶,没有面包,更没有穿着校服的少年。


若不是手中还握着那枚便利店面包,她几乎要怀疑刚刚那段小插曲,是不是狐妖的illusion幻术带来了不存在的记忆。


那天,远野最后还是迟到了1分钟。


05


“你今天没有抽烟。” 今天的教室里既没有烟草气味,也没有雪松混合干燥木质的空气清新剂气息。

“我也只是偶尔才会抽。”

远野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。


“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跑到我们教室来,还总坐在我的座位上。”

“之前跟你说过的,这也是我的座位。曾经是。”


远野想起在学生系统里看到过,他高中时是3年B组的,和自己一样。


“大学生活那么不愉快吗。”言下之意是:不然你怎么会三天两头就跑回中学时代的教室抽烟。


“倒也没有那么不愉快,只是觉得从前更好,总想回去。”


这是远野无法理解的。毕竟师长们总是以“再坚持一下,熬过这段时间你们就会迎来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——大学”来让应考生们茹毛饮血地囿于堆成小山的习题和考卷中。


“优等生总是在学校留到这么晚吗?”

“…我不喜欢这个称呼。”

“抱歉,那我以后不叫了。”


怎么偏偏排名下滑到第3名的时候被他看到。


这个念头刚浮现在脑海中不过2秒,就听到了来自仁王雅治的发问:“你似乎很不满意第3名的成绩。”


“前两次月考我都是第1名。”

「好汉不提当年勇」的道理远野是知道的,但还是忍不住开口解释。


“……我懂。站上过顶峰的人不可能会满足于半山腰的风景。”


说这句话的时候仁王雅治没有看她,而是望向了窗外,远野判断不出那目光的落点是何方。


不知是不是错觉,那一刻映入她眼中的侧影看起来是落寞的。


06


远野的父亲是典型的“望子成龙望女成凤”东亚家长,自懂事起她就被灌输了十成十的“结果导向”思维——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的结果,那过程的汗和泪都没有意义。


小学五年级时的一次数学随堂测试,远野考了87分——低于90分,被父亲在办公室里当着众同事的面训斥了一个下午。自那之后再在路上遇到向她打招呼的父亲同事,她都觉得羞愧得抬不起头;


国中二年级时的某次小考,远野发挥失常年级排名掉到了100开外,午休时父亲赶到学校和她促膝长谈了一个小时,内容不外乎是“你留级吧,这个水平升到三年级你能混出什么名堂?”;


升入高中后,因为学校离家较远,通学路单程要一个半小时,出于安全等方面的考虑,家里为远野购置了手机。

初次拥有属于自己的手机的远野十分兴奋,时常在放学后和新交到的朋友发邮件交流。无论是当天的课堂内容,还是时下热播的连续剧,化成电子屏幕上的文字再通过电波传送到另一部手机终端,都足够让高中女生年轻的心雀跃。


高一时的第一次期中考,还未适应高中难度和内容量都陡然增加的知识点,以总排名第8名的成绩考入立海大附中高中部的远野,掉到了班级中下游。

成绩出来的那天放学后,晚饭时父亲将一条长长的单据怒拍到了餐桌上——是在手机营业厅打印的远野这半学期的通话记录和邮件往来记录,一条条巨细无遗,连邮件内容都一字不落地印在上面,仿佛一个个耳光,抽得远野脸颊耳根都烫了起来。

“给你买手机不是让你用来做这些不正经事的。”父亲如此说着,将单据对折了几下,用一个磁铁吸在了冰箱门上:“全国统考结束为止,不准拿下来。”


自那刻起,远野就像被钉在了耻辱柱上,需要通过拿出一份又一份优异的成绩单来洗刷自己的“罪孽”。


有的时候她又可以感受到父亲是爱自己的:他会在她生日时送上她期待已久的、很难买到的限量版专辑;会在出差时为她准备包装精美的伴手礼;会在公司聚餐后打包带回她爱吃的甜品。


一次三连休的时候,全家出游去伊豆泡温泉,返程的路上,车内笼罩着一派温馨祥和的气息,远野忍不住开口问到:“你们希望我成为什么样的人呀?”

母亲说:“希望你健健康康的就好。”

握着方向盘的父亲目不斜视地直视着前方的道路:“希望你成为一个成绩优异、出类拔萃的人。”

远野没有做声。


窒息,束缚,压力……是远野对高中生活的全部感受。好几次她都在心里默默向父亲发问:“你爱的是我——诹访远野,还是世人眼中所谓的「优等生」?”


所以她很讨厌“优等生”这个名头,这三个字在她心目中和“不自由”、和“循规蹈矩”划上了等号,是戴着镣铐的起舞,是条条框框束缚下的产物。


在遇到仁王雅治时,她看着他敞开的领口、扯送的领带、散在裤腰带外的衬衫,看他指间夹着她最讨厌的烟蒂,看他来去自如地穿梭在本该没有他一席之地的校园,看他狡黠的目光和不羁的笑容。


她看到的是自由。
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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